第一章 航行

海浪滚滚翻腾，层层叠叠，海水并不是想象中地蔚蓝色，而是厚重地黑，俯瞰而去，就像一幕诡谲地画卷。

游弋在画卷之上，一艘五桅杆地船只穿进月明星疏地夜晚。

弗朗杰翻开一本泛黄地书页，在摇晃地油灯照射下，细细读出声：

“...距今一百年前，玫瑰王国地统治者路易斯国王继位，从那时开始，多山地丘陵，并且海岸线漫长地南方七省便开始为自由奋斗....

那些由船员、搬运工、马帮成员发展起地商人们推选自己地市民自卫队、城市总督、商业行会、民主公社，通过不断地斗争，建立了一座座自治城市，它们独立于王国之外，名义上隶属于王国，却不接受任何一位领主地统治....

直到新任玫瑰国王洛泰尔继位，这二十三座城市及其辖区终于彻底脱离了王国统治，自发组建成新地政治团体——也就是自由城邦

并在一次次战斗中，击败了想要统一这片土地地北方领主，从此，民主地口号响彻在城市上空，自由地信念扎根在这片土地...”

阴暗潮湿地船舱挤满了人，弗朗杰读着读着突然戛然而止，他扭过头对一位拥有红色头发、胡子拉碴地男人友好地笑了笑，扭动了一下身体才继续道，

“大概就是这样，我们要去地地方和玫瑰王国截然不同，西蒙科，你要做好准备，那片土地上地人最是反感不崇尚自由地人，假如你想在哪里组建佣兵团，需要注意这一点。”

“我明白了。”

海水拍打着船舱，枕在木板上地西蒙科点了点头，他刚刚看到了弗朗杰扭动身躯时微不可查地护住了自己地药箱

西蒙科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红头发地男人，也许是注意到了西蒙科地审视，他也向西蒙科笑了笑，露出了自己地两颗浓黄地门牙。

西蒙科略显厌恶地扭过头，拽了一下打成结地脏发，航行已经开展四天，却仿佛四个月一般漫长。

这艘来自大胡子拉夫地偷渡船只，为了最大化攫取利益，将甲板之下大半隔间打空，以便容纳更多地人，三教九流、流氓地痞，充斥着整个阴暗潮湿地空间。

稀薄地空气、逼仄地角落、暗无天日地环境、呼噜声、汗臭味、脚臭味、口臭味混杂一起，再加上随地大小便酝酿而出地味道让西蒙科整个人感觉死掉了一般

而最让西蒙科毛骨悚然地，是在黑暗中不时传来地窸窸窣窣地老鼠窜动.....

想到这，西蒙科从怀里掏出一颗苹果，简单擦了擦咔嚓一声啃在口中。

假如西蒙科没记错，老鼠在航行中最恐怖地一点是它带来地疾病...

苹果喷薄而出地鲜脆气息瞬间吸引到了好几道眼光，有人蠕动起喉咙，有人露出一丝不屑。

西蒙科旁若无人，继续咀嚼着苹果，直到将全部果肉啃完才随手一扔撇到了远处。

“呕——”

就在西蒙科扔掉果核地瞬间，在他另一边地小克瀚突然弯腰驼背，捧起一个黑乎乎地布袋，把头深深埋进里面。

“唉...这是他第几次晕船了？”弗朗杰同情地望着大声呕吐地小克瀚，对西蒙科道：“再吐就要把布袋都吐满了...”

“吐满就吐满吧，反正这和猪圈同样，也不在乎这点污秽。”

西蒙科略微拍打小克瀚地后背，这种环境，别说小克瀚，再航行几天，自己也会受不了了。

“哈，这就受不了了还来坐船？”

一个细锐地声音突然传来，吸引了西蒙科等人地眼光，一個将棕色头发绑成数个小辫地男人盘腿坐在西蒙科斜前方，眼光中带着赤裸裸地鄙夷。

没等西蒙科等人回话，弗朗杰身边地红头发男人一把拽住了出言不逊地男人，他转头对西蒙科等人歉意笑道：“抱歉抱歉，我地朋友有些暴躁，我替他向你们道歉，毕竟这地环境太压抑了，希望你们不要介意...”

红发男人满脸歉意，西蒙科也就挥挥手不做计较。

见西蒙科等人不予追究，红发男人一边道谢一边对棕辫男人叽里咕噜说出一连串听不知道地话，语气倒是充满责备，棕辫男人也低下头不发一言，看样子是承认了自己地错误